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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七章 流浪客 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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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人陷入沈默。道格拉斯並沒有回答,他的腦中充滿了困惑和恐懼。吉莉莉皺著眉頭,看著主人,最後終於說道:

“道格拉斯先生,請容我說句話。我認為不可以!這位流浪客先生警告我們,要我們小心一點,這點我同意。那麽最好就從他開始。他是在荒野中漫游的家夥,這些家夥一向風評很差。他的確知道一些東西,多到讓我不放心。但是,這也不代表我們就應該照他的說法,讓他帶領我們。”

阿麗沈吟著,看來相當不安。流浪客沒有回答吉莉莉的質疑,只是用銳利的眼神看著道格拉斯。道格拉斯註意到對方的表情,刻意避開他的目光。

“不,”他慢慢的說。“我還不同意。我認為你真實的身份並不像你的外表一樣。你一開始的口音像是吉恩人,但後來你的腔調也改變了。吉莉莉說的沒錯:我不明白你既然警告我們要小心,又有什麽資格要求我們信任你?你為什麽要偽裝身份?你究竟是誰。你對於我的目的又知道多少?你是怎麽知道的?”

“你果然已經學到了教訓,”流浪客苦笑道。“但小心和舉棋不定是兩碼子事。你們絕對無法憑藉自己的力量趕到赤狐城,所以柯萬才會叫我過來,信任我是你們唯一的希望。你們必須要下定決心。如果這可以協助你們做出決定,我願意回答你們的問題。但是,如果你們不信任我,又怎麽可能相信我的說法?即使如此,我還是——”

就在此刻,門上傳來了敲門聲。巴曼先生帶著蠟燭走了進來,阿諾則是捧著幾罐熱水。神行客立即退到不引人註意的角落去。

“我是來和諸位道晚安的,”店主將蠟燭放在桌上道。“阿諾!把水拿進來!”他走進來,關上門。

“是這樣的,”他有些遲疑,有些尷尬的說。“如果造成什麽不便,我真的很抱歉。可是有許多事情就這麽一個接一個的出現,而您也知道,我是個大忙人。幸好,這周的許多事情剛好喚醒了我的回憶,希望這不算太晚。你知道嗎,有人請我留意來自黑狼城的北人,特別是一個叫作道格拉斯的人。”

“這和我有什麽關系?”道格拉斯說。

“啊!您當然知道的,”老板體諒的說。“我不會出賣您的,請恕我冒昧,但對方給我的描述和您確實十分符合。”

“是嗎?我們來聽聽看吧!”道格拉斯有些欲蓋彌彰的插嘴說道。

“他是個黑臉的瘦高個子,”巴曼先生嚴肅的說。阿麗掩嘴竊笑,但吉莉莉看來似乎不太高興。

“老巴,由於大多數的人看起來都是這個樣子,所以這可能幫不上太多忙,他這樣對我說,”巴曼先生瞪了阿麗一眼。“但這個家夥比一般人要矮一點,長的不好看,而他下巴上有個凹陷。他是個活力充沛、雙眼有神的家夥。抱歉,這是她說的,不是我。”

“她說的?她是誰?”道格拉斯急切的問。

“啊!您應該也認識傑斯塔大人吧。他們說她是個小惡魔,但不管是不是,她都是我的好主顧。可是,下次見面的時候不知道她會不會把我當朋友看了:她可能會把我所有的麥酒變酸。她的個性一向有點急躁。唉,覆水難收,多說無益啊。”

“咦?你到底做了什麽?”道格拉斯對巴曼吞吞吐吐的態度感到十分不耐煩。

“我剛說到哪裏?”老板彈彈手指說,“啊!對了!剛剛提到傑斯塔。三個月之前,她門也不敲的走進我房間。老巴,她說,我一早就要走了。你願意幫我個忙嗎?”

“盡管說吧!”我說。

“我很趕,”她說,“沒時間自己做,但我想要送個消息到黑狼城去。你能找到可靠的人送過去嗎?”

“沒問題。”我說。

“那就明天,或者後天。還是明天好了。”她說,然後他就遞給我一封信。

“地址寫的很清楚,”巴曼先生從口袋中掏出信來,自豪的一字一字念出來,他對於自己識字這回事一直感到很驕傲:

我的朋友,道格拉斯·朱麗葉先生。

“這是傑斯塔給我的信!”道格拉斯大喊。

“啊!”巴曼說。“那你的本名是朱麗葉羅?”

“沒錯,”道格拉斯說,“你最好趕快把信給我,告訴我你為什麽沒把它寄出去!我想你花了這麽久時間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吧。”

可憐的巴曼看來十分無辜。“你說的對,先生,”他說,“我必須向您致歉。我很擔心如果造成了什麽傷害,傑斯塔會怎麽說。我不是刻意要把它收起來的,我是為了安全。然後第二天我找不到人願意去黑狼城,第三天也是一樣;而我自己的夥計又都走不開。事情就這麽一件接一件的出現,讓我完全忘記了這事情。我真的忙昏頭了。如果我能夠補償您,您只需要開口就好。”

“就算不因為這封信,我也對傑斯塔做了保證。”

“老巴,”她對我說,“我的這個朋友是從黑狼城來的。過不久之後他可能就會和別人一起出現。不要忘記!但你也不要多事問他問題。如果我沒有和他一起出現,他可能遇上了麻煩,會需要幫助。盡可能幫助他,我會很感激的。現在你來了,看來麻煩也不會太遠了。”

“你是什麽意思?”道格拉斯問。

“有一些黑漆漆的家夥,”店老板壓低聲音說。“他們也在找姓朱麗葉的旅客;如果這家夥是好人,我就是女人啦!那天是星期一,所有的狗都在狂吠,母鵝拼命亂叫。我說這實在太怪異了。諾伯告訴我有兩個黑騎兵到門口來打聽道格拉斯的下落。阿諾都快嚇暈了。我把那些黑家夥趕走了,用力把門關上。據說他們從這邊到吉普村都問同樣的問題。還有那個流浪客。他在你們吃晚餐時想要闖進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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